陆父知道他担心什么，沉声劝道：“你放心，我会叮嘱你表姑好好照顾明城的，而且每个月也会给她钱，不会亏待明城。 可纪雪娇说什么也不肯答应：“不管怎么样，我绝不同意！” 任何让陆明城吃亏的决议和可能，他都不允许。 陆父‘噌’的起身数落：“你这小子，非得跟我唱反调是吗？当初你闹着瞒着所有人跑去淮东当兵，我也认了，你让我把明城跟家豪接来，我也接了，你说你喜欢明城，我们更不反对，你能不能替我想想，替这
都过了12，已经13岁的小姑娘，太瘦了不行。
将人轻轻放下，又发现她高了些，差点就到他的胸口了。
“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？”纪雪娇抬手理了理她的有些凌乱的头发。
陆明城一下被转移了注意力：“家豪一直盯着别的孩子手里的糖葫芦，我就出来给他买了，但为了哄那个小男孩，我就把糖葫芦给他了……”
“那就算了，家豪年姜小，少吃些糖也好。”纪雪娇无比自然牵起她的手，“走吧，回家。”
微凉的小手被温热的大掌包围，陆明城只觉得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砸了一下。
她手僵硬地任由对方握着，视线却忍不住去打量快半年都没见的人。
敏锐的洞察力让纪雪娇很快就察觉到了陆明城的目光。
他转过头，看着像作弊被抓而惊慌的女孩，弯起嘴角：“怎么了？”
陆明城红着脸，磕磕巴巴地回答：“雪娇哥哥，你……好像黑了，还瘦了……是不是很辛苦？”
“当兵就是这样，辛苦训练到位才能保护人民群众。”
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，一起回了家。
当看见快三年都没回家的纪雪娇，整个屋子跟炸了锅似的。
爷爷奶奶叫着‘乖孙子哎’就把他搂在怀里，眼泪一个劲的流。
陆母看到瘦了一圈的儿子，也忍不住红了眼。
陆明城站在姜家豪身边，看着这一幕，微黯的目光含着丝羡慕。
尽管陆家对她跟弟弟很好，可她始终想着自己的父母，如果他们还在该有多好……
细雪飘落。
陆明城坐在门口，双手撑着下巴呆望着一片片落下的雪花。
忽然，视线里忽然坠落一个精致的小海螺，她目光骤然一亮。

“喜欢吗？”
纪雪娇坐到她旁边，将海螺项链放在她手里：“这是一个月前去沿海训练时我捡到的，看着挺漂亮，就做成了项链想送给你。”
陆明城爱不释手，葱白的指尖摩挲着海螺上的花纹：“好漂亮……喜欢！谢谢雪娇哥哥！”
忽然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，将海螺放在耳边细细听着。
纪雪娇不解：“怎么了？”
陆明城一脸煞有介事：“书上说海螺里有海浪声……”
可听了一会儿，她又失望地拿开：“不过好像只有风的声音。”
纪雪娇笑了笑，她八成是看了那些童话书才会真以为海螺里有海浪声。
想起刚刚在客厅里看见她站在一边红着眼的模样，他轻声问：“你刚刚哭了？”
陆明城愣了瞬，下意识否认：“没有，没有哭……”
可看到纪雪娇那好像看透她心的深邃眼神，她登时就收了声，捏着海螺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你在想父母？”
纪雪娇一言必中，让陆明城惊讶不已：“你，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你先告诉我，你现在过的真的快乐吗？”
听着他的话，她慢慢垂下眼眸：“快乐的，可是……雪娇哥哥，我不想让自己跟弟弟成为你们的负担。”
面对陆明城目光中的哀伤，纪雪娇心头一紧：“为什么会这么想？”
“我知道弟弟的腿很难好，他年姜又小，以后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治疗……你已经救了我的命，又把我跟弟弟接到这里，给了我们吃饱穿暖的生活，可我……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，心里很过意不去……”
说着说着，陆明城的声音竟有些嘶哑。
见她一脸的怅然和自责，纪雪娇只觉呼吸都被扼住。
他见不得陆明城有任何不开心或者难过的表情，可又忘了她也有敏感的一面，当初把她接过来的确很唐突，忘了给她吃定心丸。
纪雪娇握住陆明城不安的手，嗓音清冽：“你现在还小，要真想报答哥哥，就等长大些吧。”
陆明城看着他，目光中透着丝茫然，显然是不太明白他说的‘报答’是以什么方式。
纪雪娇屈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：“所以现在不要想太多，只要你平平安安的长大，哥哥就放心，如果你在家里总是这样自寻烦恼，哥哥也不高兴，说不定还会影响训练受伤……”
一听他会受伤，陆明城唬了一跳，忙说：“不不不！我不自寻烦恼，你千万别受伤！”
纪雪娇忍不住笑了：“这才对。”
见他又笑了，陆明城不免怔住。
她从没想到一个人不笑和笑的时候像两个人。
纪雪娇不笑的时候，好看的脸好像覆着层冰霜，明明年姜也不是很大，可眼神却老练犀利，有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。
可一笑起来，他仿佛又是最平凡的十九岁大男孩，眉梢眼角都透着阳光般的温暖。
看着门口坐在一起的身影，二楼阳台上的陆母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……
夜深。
开了一整天会的陆父疲惫地躺上床，正要好好睡上一觉，一旁的陆母推了推他：“老陆，我跟你说件事儿。”
陆父打着哈欠，连眼睛都睁不开了：“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，我忙了一天，你让我歇会儿……”
陆母直接开了灯，掀开他的被子：“你没发现雪娇对明城很不一般吗？”
陆父叹了口气，强撑起精神坐起身盖好被子：“明城是他救出来的，当然不一般。”
听他这完全不走心的话，陆母气不打一处来：“你想想，雪娇因为当兵这事儿差点跟咱们断绝关系，打从进了部队，别说逢年过节回来，连电话都没有一个。”
“去临川救了明城以后，突然变了个人似的，让咱们把明城姐弟俩接来照顾，还三天两天打电话回来，问的最多的也是明城，一个月让寄好几次照片，今下午我还看见他们坐在门口，很亲密啊……”
她顿了顿，慢慢拧起了眉：“你说，雪娇是不是真看上明城了？”
听她说了这么多，陆父的睡意也消散了些，但也忍不住问：“看上了又怎么样，你不是挺喜欢明城那孩子的吗？”
陆母瞪着他：“我是喜欢明城，可她到底是个十三岁的孩子，她要是跟雪娇差个一两岁也就算了，如果他俩真在一块儿，按照明城的年龄，结婚也要等个七年呢。”
“而且这事别人会怎么看，你一个省委书记，把一对姐弟孤儿接回家照顾，姐姐最后居然成了儿媳妇，传出去指定会有人说是什么‘童养媳’难听的话，现在上头那么乱，你小心被人背后捅刀子。”
被这样一分析，陆父还真觉得事情不小，思来想去才说：“明天我跟雪娇谈谈吧。”
“也好……”
次日。
姜家豪跟着爷爷在书房玩，陆母跟奶奶出去买菜了，陆父刚下楼，就看见纪雪娇跟陆明城坐在一块看旧照片。
“这是雪娇哥哥小时候吗？”
“对，这是八岁的时候在首都照的。”
“好看……”
两人靠的很近，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，纪雪娇总有种护着陆明城的姿态。
陆父轻咳一声：“雪娇，你过来一下，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说着，转身进了一楼的书房。
纪雪娇察觉到了什么，蹙了蹙眉后揉了揉陆明城的头：“你先自己看，一会儿我带你出去玩。”
陆明城乖乖地点点头，看着他进了书房。
关上门，陆父也没有遮掩，开门见山就问：“你跟我说老实话，是不是看上明城了？”
纪雪娇默然了瞬，坦然点头：“是。”
虽然早有心理准备，陆父还是有些头疼：“你知道，我们一家都挺开明的，不同意你当兵是因为陆家就你一个独子，万一你出什么事，你让我们怎么办？”
“另外，明城这孩子我们的确挺喜欢，但她年龄真的太小了，我是个省委书记，你也已经是副连，要是被别人知道你跟个十三岁的孩子搅在一起，先不说脸面上过不过的去，万一被别人钻空子捅刀子，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面对父亲语重心长的话，纪雪娇皱起眉，这些问题他都想过，只是陆明城跟姜家豪现在年姜还小，不把他们留在家里照顾，他根本不放心。
他抿抿唇：“爸，你说的我都明白，归队之前我会安排妥当的。”
陆父缓缓坐下：“昨晚我跟你妈商量过了，家豪年姜小需要照顾，就留在家里，明城暂时送你表姑那里去。”
纪雪娇想也没想就拒绝：“不行！”
先不说要把陆明城和姜家豪分开，表姑极其重男轻女，陆明城又跟他们非亲非故，要是在那儿受了委屈，他都不知道。
陆父知道他担心什么，沉声劝道：“你放心，我会叮嘱你表姑好好照顾明城的，而且每个月也会给她钱，不会亏待明城。”
可纪雪娇说什么也不肯答应：“不管怎么样，我绝不同意！”
任何让陆明城吃亏的决议和可能，他都不允许。
陆父‘噌’的起身数落：“你这小子，非得跟我唱反调是吗？当初你闹着瞒着所有人跑去淮东当兵，我也认了，你让我把明城跟家豪接来，我也接了，你说你喜欢明城，我们更不反对，你能不能替我想想，替这个家想想？”
陆父的声音太大，客厅里的陆明城听到后，手里的相册一下掉在地上。
她呆看着书房房门，神色一怔。
是因为自己，伯父和雪娇哥哥吵架了吗？
陆明城捡起相册，轻轻放在桌上后走到书房门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