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连忙接起：“你好？” 对面工作人员语气客气：“靳先生你好，您昨天在我们这里定了四十个人跳伞的项目，但今天只有姜小姐一个人来了，所以联系您给您退三十九个人的钱。 靳京北有些意外：“她一个人去了？” “是。工作人员应答，“就在刚才，姜小姐选择了独自跳伞……” 话没说完，听筒里那边不知道谁喊了句“出事了！” 靳京北心跳也跟着骤停，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。
这样的反应，让陈佳霓心狠狠一沉。
相视沉默半晌，靳京北深吸了口气，缓和了情绪：“佳霓，我们的事过几天再说行吗？”
陈佳霓不愿意，刚想逼靳京北做个选择。
他的手机却忽然响起。
看着屏幕上备注“跳伞基地”的名字，靳京北没来由的忽然觉得心慌。
他连忙接起：“你好？”
对面工作人员语气客气：“靳先生你好，您昨天在我们这里定了四十个人跳伞的项目，但今天只有姜小姐一个人来了，所以联系您给您退三十九个人的钱。”
靳京北有些意外：“她一个人去了？”
“是。”工作人员应答，“就在刚才，姜小姐选择了独自跳伞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听筒里那边不知道谁喊了句“出事了！”
靳京北心跳也跟着骤停，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。
他握紧手机追问：“发生什么事了？！”
电话那头却没有人回答。
靳京北有些心焦，干脆直接拉开车门，上了车。
陈佳霓看在眼里，有些发愣：“京北……”
回应她的，只有汽车飞窜出去的油门轰鸣声！
足足一个小时的路程，靳京北硬是缩短了一半。
赶到跳伞基地时，基地混乱一片。
警车和救护车的警笛声交织，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，而到处都不见姜幼鱼的身影。
靳京北的心狠狠一紧，拉住一个工作人员：“姜幼鱼呢？！”

工作人员嘴唇嗫喏：“nnzl姜小姐她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两名警察走了上来：“你是姜幼鱼什么人？”
靳京北整个人像被放在火上烤一样的焦躁不安：“我是她……朋友。”
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？她人在哪儿？”
警察互看了眼，语调沉重：“很遗憾，刚刚我们在山谷里找到了姜幼鱼的尸体。”
“她在降落时没有开伞，导致死亡。”
靳京北脑袋像被砸了一下：“怎么可能！她经常跳伞，怎么可能忘记开伞？！”
“是不是降落伞有问题？！”
警察却摇头否认：“我们检查过，降落伞没有任何问题。”
“所以初步判定姜幼鱼是……自杀。”

自杀！
这两个字如天边一道响雷重重砸在靳京北耳旁。
他大脑一片空白，耳朵里也嗡嗡作响。
“不可能……”靳京北双眼茫然地摇了摇头，“这不可能。”
说着他就要往山谷的方向走去。
身后的警察和工作人员同时拉住他：“这位先生，请您冷静。”
“靳先生，那边危险，您不能去啊！”
靳京北置若罔闻，想要挣开他们的束缚：“小鱼不可能自杀，她答应了要好好治病的，她为什么要自杀？”
警察皱起眉：“她得了什么病？”
“脑瘤……”靳京北下意识回答。
但回答完，他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。
他没再挣扎，而是拿出手机发给了医院负责姜幼鱼的脑科主任。
那边很快接起：“小靳，怎么了？”
靳京北紧紧攥着手机，没发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：“姜幼鱼……她的病怎么样了？”
脑科主任沉默了片刻：“这件事姜医生原本不让我告诉你的，但你们是朋友，我想最后这段时间你应该陪在她身边。”
“半个月前，姜医生的癌细胞扩散了。她放弃了手术和化疗，时日不多了。”0
“咚！”
靳京北的手机从掌心脱落，砸在地上屏幕瞬间开裂。
半个月前，正是姜幼鱼和他说想要一个生日宴的时候。
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了？
她为什么不告诉他？
她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，自己默默地承受着一切？
靳京北眼前忽然划过几个小时前，他和姜幼鱼生气，转身离去时她落寞的眼神。
那竟是他们的最后一面！
当时他离开后，她该多难过。
今天明明是她的生日，他给她办这个生日宴就是想让她高兴，可他都做了什么？
那边，工作人员在接受警察的调查。
“姜小姐有跳伞A证，她和这位靳先生都是我们这里的常客，以前姜小姐也独自跳伞过，所以我们才放心让她自己跳的。”
“姜小姐每一次都签署了高空跳伞免责承诺书，这次也一样……我们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，只是今天她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好。”
听着工作人员的话，靳京北心如刀割。
他甚至可以想象出姜幼鱼决定用这样的方式赴死时，该是什么样的神情。
她本就因为生病的事情情绪低落，自己明明知道的……他明明不该一个人走的！
靳京北深深弯下腰，胸腔里痛到好像能呕出一口血。
他急切地需要找到一个发泄口，抬手就想用力一拳砸在地上。
可落下的那一瞬，他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份。
他是个外科医生，他的手不能受一点伤。
于是就连那一点能发泄的出口都没有了。
就在这时，医护人员抬着一个蒙着白布的担架走了上来。
白布上有几处被血染湿，不用掀开，姜多人都已经不忍别开眼。
警察转头看向靳京北：“靳先生，麻烦你过来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。”
靳京北双脚如灌了铅一样。
他一步步走过去，走近了，差点一失力没站稳。
医护人员将那白布给掀开了。
靳京北一双毫无光采的眼在望见那被血沾染半面的脸孔时陡然睁大。
“她……她不是小鱼！”

这一突变让在场所有人都怔住。
几个警察先回过神来走上前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靳京北紧盯着那张已经扭曲变形的脸，心底隐隐的有什么要冲出来：“她不是小鱼，小鱼还没死……”
旁边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。
今天就来了姜幼鱼一个客人，他们也亲眼看着她直到最低开伞距离还没有开伞，直直坠落了下去。
如今警方从山谷里把尸体抬了出来，死的却不是姜幼鱼。
那会是谁？
怎么还有另一个人死在了山谷里？
事情一下变得严重，警察让基地里的人一个个过来辨认。
但人人都说没见过这个女人。
靳京北抓住一个警察的手臂，语气急切：“她不是姜幼鱼，就说明姜幼鱼还活着，你们不派人去找她吗？”
“靳先生，你先冷静一些。”那警察将靳京北的手拿开，“刚才我们已经在山谷里排查过了，再没有第二具尸体。”
“姜小姐姜是坠入了水里，我们等下会派人去找。”
“但姜小姐降落时没有开降落伞，掉进水里的冲击力很大，就算她当时没有死，之后恐怕也没有力气游到岸边了。”
靳京北身子一晃，刚有点光采的眼睛又黯淡了下去。
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这里不适合久留，你还是先回去吧。如果找到姜小姐的尸体，我们警方会通知你的。”
“节哀。”2
说完，警察便转身去给基地里的工作人员登记。
而那具无名尸体也被法医带回去准备解剖，寻找身份，验明死因。
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。
只有靳京北站在原地，感受着心脏好像被一点点撕开，泼了盐水，又被狠狠碾了一脚。
他怔怔地想，自己这是怎么了？
他想不清楚，失魂落魄地下山离开了。
这一路靳京北心不在焉，车也开得很慢。
等到家，天色已然全黑了。
他开门下车，还没站稳，就看见一个人影气冲冲走来。
紧接着他就被狠狠推了下。
“靳京北，你是不是疯了，你把我一个人扔下？你去干什么了！”陈佳霓面色愠怒，看上去多少有些狼狈。
她被靳京北丢在山路上，走到一双腿快瘫软了才拦下好运碰到辆出租车。
而靳京北直到此时看见她，才想起来还有她这么个人。
也才想起来在去跳伞基地之前，他的确与她在一起。
但想到姜幼鱼的时候，他把陈佳霓全然忘在了脑后。
按理说不该这样的……陈佳霓才是他喜欢的人，不是吗？
靳京北心底涌起股异样的情绪，可那感觉太虚无缥缈，让他抓不住。
而这时面前的陈佳霓红了眼：“靳京北，你是不是真不喜欢我了？当初可以你先和我表的白！”
靳京北怔了怔，本能地开口：“不是……”
就在这一秒，他忽然发现自己脑海中姜幼鱼的面容突然变得很模糊。
像有人拿着一块橡皮擦，要把她从他的记忆中彻底消除一般！
不要……
靳京北抬手捂住太阳穴，竭力地想和那股无形的力量抗争。
他不要忘记姜幼鱼！
头在顷刻间剧烈地疼起来，靳京北忍不住，一个失力单膝跪在了地上。
他为什么突然就想不起来自己和姜幼鱼是怎么认识的了？
为什么他的心跳也不属于自己了？
靳京北头疼欲裂，浑身冒出冷汗。
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前一秒，他落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。
“没事儿的，京北，没事儿的。”
陈佳霓环抱着他，手轻柔地在他背上一遍遍抚过：“只要把姜幼鱼忘了，你就再也不会疼了。”
“睡吧，睡吧……”

靳京北做了很长的一个梦。
梦里他坐在一个纯白的空间里，四周是白的，天是白的，地也是白的。